烈日炙烤着大地,开裂的田垄间连蝗虫都难寻踪迹。李静言站在自家晒谷场上,望着大伯母冯素娟和母亲林婉婷正在将最后几袋粗粮堆码整齐,掌心的灵泉水珠悄然渗入粮袋——这些经过灵泉滋养的作物,即便在外人眼中也透着饱满光泽,足以掩盖空间的秘密。
“开饭了!”奶奶秦秋晚的喊声打破死寂。李氏族人排成一列,每人分得半碗掺着野菜的杂粮粥。爷爷李阳华却捧着空碗走向祠堂,白发在风中飘得凌乱:“我去请族长来商议赈灾事。”李静言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,忽然想起昨夜在空间古籍中瞥见的“赈灾立威”四字,指尖不由得攥紧了裙角。
未时三刻,李万山在几个族老簇拥下踏入院门。他的三角眼扫过屋檐下悬挂的肉干(都是从空间拿出来的),喉结滚动了两下,却故意提高嗓门:“听说你们要散粮?族规有训,私赈乱族——”
“族长爷爷请看。”李静言打断他的话,示意李明辉推开厢房木门。当三十袋黄澄澄?!的粟米映入眼帘,几个族老当场倒吸冷气。李云海随手抓起一把粟米,粗糙的掌心碾出碎末:“这是我用祖传密法在山里育的苗,耐旱耐涝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李万山瞬间僵硬的脸,“本想留着自家救急,但族长既说私赈乱族,那便请祠堂主持分粮吧。”
这话如同一记闷棍。李万山盯着粟米,既想伸手又怕失了威严,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:“既是族产,自当公平分配。但丑话说在前头,若查出你们偷用祠堂香火钱买粮——”
“族长说笑了。”林婉婷端着茶盘走出,温婉的笑容里藏着锋芒,“这些日子我带着儿媳们绣帕子换钱,明辉和明泽去山里挖草药,才有了这点积蓄。若族长不信,大可查账。”她身后,冯素娟故意抖开记账本,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族老们直点头。
申时初,分粮开始。李静言站在木凳上,亲眼看着冯素娟将掺了灵泉的草药汤混入粥锅——这是林婉婷想出的主意,既能让村民强身健体,又能解释为“祖传秘方”。当第一个喝过汤的老人惊呼“身上有劲了”,人群顿时沸腾起来。
“李家大善,老族长该让贤了!”此起彼伏的议论像针尖,扎得李万山脸色铁青。他正要发作,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——竟是宁远侯府的管家带着几个护院,抬着两箱衣物走来:“我家世子听闻李家义举,特送些旧衣过来。”
李静言心中一凛,与秦霄昨夜通过密信的画面闪过脑海。她不动声色地福了福身,余光却看见李万山的拐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——侯府的示好,无疑在李家背后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戌时,当最后一个村民捧着粮食离去,李家小院终于安静下来。李杰华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,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着,将其与李静言的玉佩拼在一起。刹那间,微弱的青光迸发而出,在暮色中摇曳闪烁。“当年你曾祖父就是用这法子,在灾年保住了李家一脉。”老人望着星空,浑浊的眼中泛起追忆的光芒,声音里带着释然,“如今轮到你们了。”
李静言郑重地接玉佩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。一旁,李云清和林婉婷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担忧。李杰华轻轻拍了拍李静言的肩膀,长叹一声,拄着拐杖缓缓转身离开。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,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缓慢,仿佛承载着整个家族的历史与希望。
走出李家院子,李杰华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屋,苍老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。他知道,李家这一次的善举虽然赢得了人心,但也必将引来更多的觊觎和危机。
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,沙沙作响,李杰华裹紧身上的粗布外套,慢慢走回家去。夜色渐深,唯有那轮明月高悬天际,静静注视着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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